老師離職了 —— 最近十日八日，孩子們逐漸開學，每隔幾天都有朋友貼出開學照。學校復課了，但有些小朋友卻發覺老師離職了⋯⋯小朋友在求學生涯中，總會經歷老師離任的時刻，更可能因此情緒低落，依依不捨。中小學家教會家長校董Kanris Lee分享對教師離職的看法，以及教師朋友的心聲。
老師不見了
自從社交媒體成為主流文化的一部份以來，每年9月1日，大家都習慣了被各方好友的小朋友開學照「洗版」。更好玩的是，最近十日八日，是每隔幾天都有朋友貼出開學照——因為孩子們都是逐漸、逐漸、逐漸地開學！先是小學（有些學校還要分初小、高小，不同日子復課），然後今天是中學復課，又有幼稚園可以逐級上學⋯⋯
學校復課了，但有些小朋友發覺老師離職了。以兒子的學校為例，有一位主任早兩個月在網課期間離職了，另一位老師在復課後也不再回來了。
作為幾間中小學的法團校董會成員，我「收風」是比一般家長早一丁點兒的。因為學校聘用較長期的代課老師（包括代14星期分娩假期那種，或者代半個學期的），都要經由法團校董會批示。每次看見這些有待批核的聘請代課動議，心中不無感嘆。
好頭好尾
我也教過十幾年中學。教師跟一般職場人士最大的不同，是教師合約都由9月1日為開始。合約制的老師，合約終結日一般是翌年的8月31日。官津校的常額教師（就是俗稱「長約」的），雖然不用每年重新簽約，但心底深處都仍會把服務年期以「學年 School Year」來劃分，盡量完成一整個學年的教學，才視作一個階段的完結。
常額教師，辭職需要三個月通知期（對，是三個月！比很多行業都長）。老師離職往往在5月31日前遞交辭職信就可以了，不會太早，也不能太晚。所以，對學校而言，除了一些翌年將屆退休年齡的老師是必須離開，其它的空缺一般只會在五月、甚至六月才浮現。
想知道教師離職情況如何，隨便在招聘網看看就可以。現在看來，聘請代課的都不少，九月的實缺也陸續出來了。
招聘很難
身邊有親友在學校擔任管理層，都發覺聘請代課老師不容易。想想也對，壯年的、有教學心志的，很多都已在任教中；太年輕、剛畢業的，學校會擔心是否能勝任；偏向年長、已退休或提早退休那種，又恐防不易融合新環境⋯⋯
老師離職，學校招聘又辛苦，小朋友適應也不容易。不好運的話，是幾個月換一換老師，隔一陣子又換。苦了孩子，也苦了學校。
各人有自己難處
我還在教書的年代，有些校長極反感同事在學期中間請辭，覺得是欠缺責任感的做法。我相信今時今日仍有校長和家長有同感。可是，換個角度想，也許各人有各人的難處。
有不少教書朋友在學期中間辭職，是因為移民申請獲批准，要趕快前往，以便安頓一家老幼。不是他們不想完成整個學年，而是簽證未必能等。
前年我有朋友要移民，堅持教到學期尾離職，以為「好頭好尾」，教到七月最後一個上課天才跟學生道別。誰知那年因為疫情停課，最終也沒法親口跟小朋友說句再見。
今年有朋友原定教完上學期，農曆年假後離職。結果上學期最後兩週變了網課，道別也要隔著螢光幕。
沒有誰對不起誰
每次得悉昔日一起教書的朋友離職和移民，都會覺得婉惜。一來由於大家都共事過，是戰友也是同路人；二來心裡明白教師移民他國後一般都只能中年轉業，移民就等於放棄了自己十幾廿年的理想；三來「育人」的工作最寶貴的是經驗，老師的離去是整個社會每一個小孩的損失。
離職老師的背後，總有一番不容易的掙扎，不論個人理由還是家庭因素，要決定「放下」並非一朝一夕。即使他們只能選擇在學期中間離開，沒法伴著學生升班和畢業，只要他們努力工作到最後一天，都已經是對得起學生、對得起學校，也對得起這份工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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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Kanris Lee，退休中學教師，現任兩所中小學家長校董，曾任一所小學校友會主席暨校友校董，榮任九龍城區家長教師會聯會常務理事。在中、小、幼都曾任家教會主席多年。現為全職媽媽，致力積極推動家校合作，為一對子女及師生同學們創建更佳學習環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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